老人跟少年走到了门口,简单的告别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着急回到屋里。
他真的老了,他布满老茧和伤口的手再也不像年轻时那样强健有力;他的背不再像少年时那般笔直挺拔;腿上还有些肌肉,能勾勒出微有棱角的线条,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矫健有力。责任和时间的压力如同千万吨无形的巨石,压迫在的肉体上,让他的再也直不过来。
曾今,他也有着风驰世界的故事和传说。
老人目光平静地看着逐渐走远的少年。
他已成为过去的人,眼前的他,不过是昔时记忆的碎片罢了。曾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寿终正寝,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按照过去记忆坐卧行止的老人,一个垂念暮迟的生命。
时代有时代的故事,人也有人的故事,曾今为世界斩除罪恶的英雄,现在没有人记得他。
老人叹了一口气。
自己的时代......
应该要结束了吧?
一直站到阳光沉入地平线,老人才颤颤巍巍地扶着木门,走进了破旧的屋子内。夜色逐渐如同手掌般逐渐合拢,压迫着这座城市喘不过气。
但是,自己的时代结束前,还要做一件事。
老人关上门之后,从柜台上面随意拿了一盏油灯点亮,走进了先前打开的密室之内。冰冷干燥的空气混合混合着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不过他似乎还挺爱闻这种味道,老人的鼻子动了动,随后加快了步伐。
他最终来到了先前那扇石门之前。
伫立了百年的高大石门已经在少年那蕴含法则之力的一拳之下化为齑粉,只剩下满地零零碎碎的细小石块依稀看得出那是一扇门的碎片。
老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房间最中间那高大的空无一物的石柱之上,原先放着的就是他交给少年的那枚项链。很早以前,他就接下了保护这枚项链的任务一直,一直保护到了现在。
天灾级别的寿命跟常人大有不同。他记得自己守护那枚项链的第一天,还是个青年。
想到如今沧桑的自己,老人有些飒然地笑了笑,像是在释怀,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终究是老了......”
老人放下油灯,径直朝着最中间的石柱走去。那个他守护了几百年的东西已经送给了应该得到它的人,现在,他还有一个执念。
一个他同样等待了几百年的执念。
他轻咬手指,一滴殷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在石柱之上,随后,石柱发出淡淡的白光,顷刻间,那白光又转变成一层氤氲的黑雾。
嗡嗡——
伴随着石头间摩擦碰撞的声音,偌大的空地上,那块凸起的石柱缓缓沉了下去。
一柄藏在空心石柱中间的长剑缓缓显露。
那柄长剑通体漆黑,它的外形不同那些骑士所使用的的巨剑,它剑身轻盈,整个剑体微微弯曲曲,带着一种灵动优雅的美感,它只有一面开了刃,整体看上去十分脆弱纤细,仿佛轻轻一掰就能掰断。
剑的四周缠绕着先前从石柱里溢出的黑色雾气,那些雾气缓缓流淌在其四周,仿佛凝固后融化了的深渊。
四周的石制墙壁上,开始出现被腐蚀的纹路,老人发动了魔法,金色的纹路在剑的四周呈现出一个完整的球体,阻挡了那些古怪黑气的溢出。
深渊之剑——【厄诺拉】
一柄唯一没有被记载在世界历史上的,来历不明的弑神之剑。
其实,先前他所交给少年的,同样是神锻物。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神锻物,传言当年神灵亲自下凡,化身行走在大地之上的圣者,为世间带来光明,而神锻物正是在这个时候诞生的。
只是,历史上还有一段历史没有被记载,而这段历史,至今或许也只有老人——千年前帝国时期,闻名遐迩的剑圣,梅因斯,知道了。
在这个位面的神明下凡后不久,就出现了外神入侵的事故。一群心怀不轨的堕落神明尝试突破其他位面的法则封锁,那些邪神和魔神专门猎杀其他友好的神明,污染腐化了一个又一个面位。
通过不断的传播信仰,那些堕落神明所获得的信仰之力,早已超出了其他友好的神明。邪神的力量日渐壮大,一些弱小的神明迫不得已,带着自己的位面,穿越了一个又一个宇宙,寻找着隐蔽的空间躲避邪神的猎杀。
这个位面同样如此。
梅因斯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是因为他是第一个跟神接触过的生命体。
虽然接触的只是下凡的神体,但是他还是获得了很多信息。
而如今,那个给予自己力量的神明早已消失不见,而这个位面也已经被外神侵染。
幸运的是,这个位面的法则屏障极其牢固,那些外来的神明并不能直接侵入,只能通过传播信仰,掠夺信徒的方式削弱源生神明的力量。
梅因斯十分清楚。那些外神的信徒如今都在哪。
金光压制了一会儿之后,黑剑的气息收敛了许多。他收起了屏障,那些黑气不再像之前那样溢出,只是有少数缠绕在剑身上。
这柄剑之所以如此怪异,是因为收到过污染的缘故。老人曾经用它杀过一些弱小的入侵外神,这柄剑也正是在那段时间受损,被污染的。
只是,和一般的污染神锻物不同,这把剑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
当然,这种意识的存在感十分小,就连巅峰时期的梅因斯都只能勉强能感受得到剑中有一种极其微弱的灵魂的力量。
而在他每斩杀一个神明,剑的力量就会加强,看上去像是在吸收某种力量。
就在老人握住剑柄的那一刻,感受到了熟悉气息的黑剑立马把那些黑雾吸收进了剑身,似乎不想伤害梅因斯。黑剑在老人的手中颤了颤,看上去竟然有一种欢呼雀跃的情绪。
看到这的梅因斯也是笑了笑。
已经几百年没有碰剑了。
梅因斯走到墙角,那里放着一个覆满灰尘的箱子,他缓缓蹲下,小心翼翼地打开早就腐烂的箱盖,拿出了一件千疮百孔的白色披风。
这是曾今陪伴他四处征战的战服,这间白袍是当年王国所有白骑标配的战服,跟了他已有几十载,自那个国家消失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穿过。
如今,他再一次拿出了它,批到了身上。
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当初为何拿剑。
但是无论如何,这个世界的命运,总是要发生改变的。
不多时,一道白影从石房内走出。
空间中扫过一道微弱的魔力波澜。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的话......”
梅因斯愣了愣。
“抱歉......”
“但是,这必须有人去做。”
——————
莎......
那个在自己小时候,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
那个在自己小时候,一直被自己称作“姐姐”的人......
然而,优诺此刻看到的,却不在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对待自己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的姐姐了。
......
她突然感觉非常恶心。
恶心。
所有东西都很恶心。
那些从小在自己身边的,关心自己的,背后却时时刻刻都在打着算盘。他们计划将来怎么利用自己,怎么让他们自己获得最大利益......
没有一个是爱着自己的。
往昔那些看似美好的场景,朦胧回忆,此刻像是一面被现实之锤打得稀碎的镜子,晶莹的记忆像水银撒了一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滚落,滚到黑暗的边缘,随即掉入深渊,永远拾不起来。
她失神地看着天空中那道无比熟悉的身影,然而此时,她却感觉不到曾今那种充实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碎掉,彻底消失了。
“诺儿......”莎看着半蜷缩在地上的白发女孩,嘴唇轻启。
“......”没有回应。
“还请莎小姐快一点,毕竟我来这里不是看感情戏的,有什么话你们可以之后再说。”还是西装男人先说话了。两位魔族的表现,和见面时因为情绪而产生的转瞬即逝的魔力波动,当然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但是他的语气还是有一些冷淡,仿佛这些都不是重点。
没有得到女孩的回应,似乎也在女人的意料之中。莎把注意力从优诺身上移开,转而盯到男人身上。
身穿西装的男人感受到了一丝压力,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还是一脸平淡的表情。
“阁下,名字。”莎不温不火地吐出四个字,她在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很轻大的气息。
“交易栏目中可没这个项目......”,男人思考了几秒眼睛闪了闪。
“不过既然莎小姐想要知道的话,我说出来也无妨。”
“曼陀罗,莎。”
“寄生懈,神眷者。”
男人摘下帽子,微微鞠了一躬,对面的莎眯了眯眼睛。
“你是懈的下属,祂还活着?”莎盯着阿尔诺斯的眼睛。
“是的......”
男人说,说的时候笑了笑,嘴角扬了扬。
“我是说......我想,是的。”
不远处的优诺眼中恢复了一丝光彩,她看着远处那个男人。就在刚刚的,麻木的心似乎有了一丝起伏。
神眷者......
寄生懈,是什么......
似乎看出了男人不太想过多透露自己的信息,莎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看见即将要回到正题的时候,自称阿尔诺斯神眷者的男人似乎也开始思考起来,她一直盯着莎。
亦或者说,是想看见莎背后的东西。
“神术反制和灵魂祭祀的阵法待会会通过神识传递给你,不过,我看......阁下好像还有什么请求?”
莎看着闭口不言,一直盯着自己的男人,眉头皱了皱。
“或许吧......”男人思考了几秒,随即漏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请求吗......倒也不是......”他用手指敲了敲脑袋。
“我只是有一个问题......”
“现在的你,不是莎小姐本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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